家人是什麼?「怎麼可能了解彼此」 關於家的定義,存於每一餐的滋味裡
《最初的晚餐》於2020年3月27日上映,由常盤司郎擔任導演及編劇,染谷将太及戸田恵梨香主演,以家人返鄉守夜作為場景,當晚繼母遵循父親遺言用一道一道的餐食回溯家庭記憶,看似小品,整部作品卻試圖回答一個大哉問「家人是什麼?」
「我爸死了,65歲生日的前夕,在夏至那天的清晨。」
電影第一句台詞是弟弟的獨白,口吻冷靜且異常疏離。或許你我對家人的想像,不外乎是有血緣關係、多年朝夕相處、一家人只要在一起就能克服所有難題......只是這個家全都不符合。
電影前半段,弟弟與在東京的女友通話,他還笑談著分享姪子的趣事,電話那端的女友卻哭了,那一刻他才恍然大悟「原來這種時刻應該要覺得難受嗎?」內心又再度浮現這個問題:「家人究竟是甚麼?」
當年父親(永瀬正敏飾演)突然帶了一位阿姨(斉藤由貴飾演)及哥哥(楽駆飾演)回家,表示大家之後要一起生活,原生家庭的小姊弟渾然不知該如何與新媽媽、新哥哥相處,連如何稱呼都顯得尷尬。毫無血緣關係的兩家人坐在同一張餐桌上,在料理的陪伴下分享相同的記憶,度過一個個難關。只是好景不常,曾以為能漸入佳境,最終仍分開了。
許多原因無法向當年尚小的姊弟說明,毫無所悉的他們只知道某一天起,「家」又再度崩毀。
守夜當晚的料理,從父親首次為他們做的晚餐—起司荷包蛋開始推展、象徵兩家人融合的綜合味噌湯、全家人一同登山分享的舞菇披薩、到父親生前最後一餐,當年不願再想起的記憶在餐桌上逐漸浮現,只是一家五口在一起僅短短五年的時光,也夠格稱為一家人嗎?
「家人怎麼可能了解彼此呢?根本就不可能好好解釋啊!」
電影最後向當年的小姊弟道出原因的繼母,哭著說出豁然卻無比真實的答案。每個人都期待有個和諧穩定的家,但更多的情況是家人並非萬能,那些無論是自私或因為太在乎彼此而說不出口的話,成了最深的傷害。
即便如此,一起度過的時光亦是事實,像是東拼西湊起來的家庭,成員之間卻有著強烈的繫絆,不論是繼母為怕吃魚的姊姊在料理前細心的挑出魚刺、哥哥說等弟弟長大後要教他爬山、宣告末期的父親在山上帳篷裡寫下每道料理發生的背景及做法,這些瑣碎互動累積的情感,束緊了這個家的每個人。
喪禮結束的路上,從父親友人口中得知原來私底下的他並不喜歡吃這些東西,那麼父親喜歡吃的東西究竟是甚麼?意外地以一個有趣的方式為電影畫下句點。
原來,我們可以不用那麼用力的去悲傷
父親逝世、奔喪這些想像中應該痛心催淚的事件,導演以微小動人的角度切入,帶領觀眾一起思考家的定義。電影最後一家人抱著遺照,笑笑鬧鬧的走在回家的路上,看見弟弟的女友等在家門前,順勢邀請她一起拍全家福,象徵新成員的加入。
不停的融合與分離,或許才是家真正的模樣,即使無法相互了解也沒關係,比起坦承,這家人演繹了另外一個重要的元素:包容。無論你來自哪裡、有多少難言的苦衷,我們都能坐在同一張餐桌上一起分享相同的時光,這才是同一屋簷下真正重要的價值。
整部電影不論構圖及色彩都是非常標準的日式風格,整體和諧穩定,沒有太鮮豔的色彩,故事節奏情節工整,難免有些人會覺得無聊。配樂是這部電影的一大工程,甚至成為掌控畫面情感的關鍵,由山下宏明操刀,多年編寫廣告配樂出身的他,很能掌握如何在簡短的曲長中用鋼琴及弦樂展現鮮明的情緒,時而活潑時而溫暖卻不帶沉重,原聲帶很值得一聽,任意一首都能作為清爽啤酒的廣告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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