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上的繭,是職人活過的痕跡 《百工職魂》以影像與墨 留存生命故事的鮮活滋味
「我想持續用影像記錄(職人)朋友,用台語傳達人生感動 ! 」
--- 《百工職魂》 導演 吳建勳
週日(11/07)日日編輯室前進東門站的金石堂參與一場別開生面的新書分享會,座上嘉賓除了有放手支持,讓創意自由飛翔的出品人、夥伴部門目映台北(導演 吳建勳與團員)和寶瓶團隊,還有方在《茶金》特映短暫交會的演員溫昇豪與黃健瑋。_聽《百工職魂》出品人的一席話→https://reurl.cc/l5MnV9值得一提的是,這場活動要角還有來自四面八方猶如珠貝,收納於《百工職魂》裡的台灣職人親臨現場。(鹽水關督府轎友會高育群、板前屋(鰻魚飯)楊承樺、刺青師彫欽、吳廬篆刻吳契憲、中華德義堂龍鳳獅總會 吳登興、冬瓜行旅小冬瓜、金刺青 金李蘭婷、高雄恩德宮 黃駿豪等職人專家)_看更多職人故事→https://reurl.cc/V5qY0A
會上眼尖的主持人陳柏安點出轎班高育群拱起的背峰是長期扛轎留下的榮譽職勳,建勳導演也談及團隊上山下海的訪攝現場,時有路遠迢迢,也有外景車路過高速公路時撞見命定題材的趣聞。
與會人多話語質樸卻難掩認真生活的職人魅力,全場氣氛高點升於刺青師彫欽將背部至腳踝的裸身刺青「獻身」於眾,收束於篆刻師吳契憲一章一印將親刻的符號蓋於讀者手裡《百工職魂》的慎重。
文化的有滋有味由百工共同積累而成,在職人一本初衷時,掌鏡者和團隊懷抱的信念同步推動文化資產保存的力量,也在鮮活的影像裡,讓我們親切地靠近職人們平日隱藏起來的感情、生活中被人們遺忘的職業,以及外界好奇的工作實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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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人推薦 | 當你進入職人的生命便會發現:活著,即是掌上的繭、臉上的斑與眼裡的滄桑,當世俗對「成功」定義在功成名就與日進斗金,一群流著汗水的匠人正用自己的方式譜寫定義,而這一切皆記錄在《百工職魂》等我們細味品嚐---演員 溫昇豪
▎內文精選 ▎【撿骨師】我搓的湯圓,家人不敢吃──撿骨師的訐譙告白
「以前我媽媽不讓我搓湯圓,她說家裡的小孩子會不敢吃,唉,我搓的湯圓不敢吃,撿骨賺來的錢倒是很敢花。」
坤木伯的自白,道出撿骨師的心酸。人們無不希望自己逝去的親人能落葉歸根,但對那雙安放無數形骸入甕的手,仍是避之唯恐不及。
原先對撿骨師的想像有點刻板,以為大概是充滿豪邁之氣、嚼著檳榔的Local阿伯,結果出現在眼前的,是個身穿條紋Polo長衫、看起來相當純樸的阿伯。他停下機車走來,剛開始還真以為是附近務農的阿伯要來看熱鬧,萬萬沒想到他就是坤木伯。阿伯的兒子爆料,一知道有攝影團隊要來拍他的故事,坤木伯早早就先去剪頭髮,非得要「Sedo」完備只為完美登場。
墓地地勢凹凸不平,一行年輕氣盛的採訪團隊都得特別注意腳步才不致扛著器材摔跤,坤木伯走起來卻相當靈巧,沒有一點障礙,遇上有高低落差的檻,也輕巧地一躍而下,看了實在為他八十二歲的膝蓋捏一把冷汗,但這坤木伯硬朗的身體可真不是蓋的!認證!
圖說/坤木伯工作現場_圖片來源/目映 ‧ 台北整合行銷 / 寶瓶文化
坤木伯家三代撿骨,父親和祖父都是撿骨師傅,如今兒子也接棒,已是第四代。坤木伯從小就常隨阿公到墓地工作,「小時候窮,去工作人家都會準備很多吃的,我也就常跟著去工作。」對小孩子來說,食物的吸引力遠大於恐懼,什麼沒有,就是一股憨膽不輸人。他常跟在阿公身旁工作,十三、四歲就開始當助手幫忙,到十八歲時已經能出來獨立接案。
過去土葬是主流,撿骨一次能賺進幾千塊,一天平均有兩到三件工作,高峰時期一天還做過八件,累積起來的收入不薄。「撿骨」是坤木伯的第一份工作,也是至今唯一的一份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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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土儀式準備開始,燒完紙錢,坤木伯的弟弟大聲念:「無禁無忌,破土大吉大利。」工人們合力挖出棺材,喪家的女兒手舉黑傘、湊向前呼喚逝去的父親,接著才由撿骨師上場。
坤木伯當場清點起骨頭的數目,他說,很多心懷不軌的撿骨師對亡者下葬時穿戴的貴重物品起了貪念,往往會以「沖煞」作為藉口,要求家屬迴避不要看。「其實這就是另有所圖,不然你想一想,自己家的長輩怎麼會害你?」
親眼見到開棺、亡者的骨骸,其實並沒有想像中的衝擊與害怕,若要說有什麼想法,大概就是對於生命意義的思考:每個人抵達人生末端,都化為一具骨骸,什麼都帶不走,人生的價值或許就在於能留下些什麼吧。
一般來說,撿骨之後是納骨,納骨方式由喪家選擇,又分成入大甕或是小甕。入小甕只要火化後納入即可,大甕的程序就比較複雜:先用布料包裹頭骨,由葬儀社或撿骨師依照性別繪製臉部,並按照人體的坐姿,依序將骨骸放入大甕中。骨骸可以用黑木炭固定,但絕對要避免堵塞五官,而像指關節等易散落的部位,則會用紅布包好才能置放到甕裡,接著再妥放於靈骨塔。
正巧拍攝日當天的喪家就是選擇入大甕,坤木伯說:「現在多數人都選擇入小甕,像這種入大甕的,做十件大概只會有一件。」非常幸運,這次不光是拍到完整的納骨儀式,亡者還是典型「好處理」的案例:屍身完全腐化,留下完整的骨骸。如果遇上蔭屍,例如屍體腐化不全,或是呈現如豆腐渣般的碎屑,就需要耗費更多的工序將骨肉分離。尤其在北港一帶,因地勢問題水易淹進墓地裡,蔭屍的情況相當普遍。
坤木伯一派輕鬆地說:「眼睛瞪得大大的、身體上還殘留毛髮、屍臭味很重的,我都有遇過。前幾次會害怕,之後不管多臭我都不怕。」早在坤木伯十來歲時,就已在墓地練就一身無所畏懼。
多年來,坤木伯也撿過自己親人、朋友的骨骸,說到這裡,他沒有流露太多悲傷,僅說這就是份工作,以實實在在、不占人便宜的心態將每個案子做得盡善盡美最重要。偶爾,他也會遇上悲傷的家屬在現場嚎啕大哭,坤木伯會安慰對方:「撿骨是好事,別哭了,這樣逝去的家人會走得不放心。」但話鋒一轉,坤木伯又說出心裡的OS:「不是啦,哭成這樣,我頭都暈了,是要怎麼專心工作?」……夠真實的心得。
坤木伯一直到四十多歲才結婚,在當時算是相當晚婚。坤木伯說,以前街坊鄰居都叫他「撿骨仔」,有次媒人要到家裡作媒,鄰居看到媒人還以為是喪家要來委託撿骨,熱心報路:「嘿對,他撿骨的啦!你要來找他撿骨喔?」回憶起這事,一聲國罵不著痕跡地流入坤木伯的海口腔。「×××!人家是要來作媒的啦!」這聲訐譙講得自然,說完自己還哈哈笑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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