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惡夢會更堅強?總是習慣壓抑情緒 一場夢幫助舒壓
習慣向外索取安全感
莊子夢見自己如蝴蝶般自在飛舞,渾然忘我,不覺自己是莊周。醒來後遂對於是夢見自己成了蝴蝶,亦或蝴蝶夢見自己變成莊周提出了疑問,藉此統一了莊周與蝴蝶的世界,也就是生命綿延不絕的現象,可謂物之變化。
我們經常在照鏡子的時候對於眼前的那人感到陌生,舉手投足雖然是自己,卻又由於缺乏行為上的意義而感到虛無。反倒置身茫茫人海,每當有人喚起自己的名字,總會不假思索地去應對,對於所講出的每一句話也都抱著相應的期待,「我」的概念在這裡如此扎實,就是因為之於外界的付出與回報完整地定義了塵世中自己的樣貌,由此得到了安全感。
而莊周夢蝶便是打破了一般人對 「我」這個概念的認知,將其視為天地的現象之一,才能超然物化,以主觀的 感知來詮釋「我」的存在。人若太過執著當前的身分,就很難體會自在。
超越現實的夢/幻境
不少人曾在夢裡飛翔,即便現實中不可能有過展翅的經驗,氣流拖曳在羽翼末端的阻力卻如此真實,似乎還隱隱察覺翅膀連接背部肩胛骨的肌肉受到微微拉扯。
這一切究竟從而來,難道夢不僅僅是大腦記憶裡的產物嗎?其實相似的體驗會被拿來補充真實經驗上的不足,細節是否正確並非能否振翅的要素,只要讓自己相信自己正在飛翔,飛翔就是夢境裡真實發生的事。
也有不少人在現實中宣稱他們能夠感受到自己背部的翅膀,如同幻肢般的存在,卻未有人實際透過實驗證實,他們的感受絕非單純的幻覺。所謂的幻肢,並不單純只是腦海中的產物,其經常出現在截肢後的病人身上,據目前科學推測,那是傷口末端的神經瘤傳遞的錯誤訊息所致。
「無論要在夢中加入多少元素,
是背部翅膀的振動、微風、蜜香,或者搖曳在眼前的巨大版花草,
只要確信自己是隻蝴蝶,便能翩翩起舞。 」
一名病人在醫生的引導下試圖以幻肢觸摸臉頰,磁振造影儀(fMRI)同時觀測到病人腦部體感覺皮質(somatosensory cortex)以及運動皮質(Motor Cortex)的訊號,而當醫生請病人觸碰某些以幻肢長度觸碰不到的身體部位,結果只有觀測到運動皮質的訊號,由此推論在病人的主觀認知中幻肢確實存在。
另外有位 42 歲,以芬蘭語為母語的女性,她在接受動脈瘤手術後,竟然於實際存在的左手上又產生了另一隻左手幻肢,並且打從幻肢的出現,她開始有種真正的左手即將消失的錯覺,有時甚至無緣無故地覺得左手幻肢讓人掛上了三個提袋,造就了全身的不平衡。
莊周要能感受自己如蝴蝶般飛舞,技術上確實有許多難處。然而在受主觀精神主宰的夢境裡並沒有現實中的技術考量。無論要在夢中加入多少元素,是背部翅膀的振動、微風、蜜香,或者搖曳在眼前的巨大版花草,只要確信自己是隻蝴蝶,便能翩翩起舞。
反應情緒的夢
夢是大腦資訊的集合和彙整,連結與反思,也是反映情緒記憶的鏡子。社會化的人類有意識地壓迫不合時宜的情緒,且無意識地反求諸己,持續加深想彌補自已與社會之間的空隙的期待。
然而社會價值其實沒有客觀準則,不同的普世價值往往可以矛盾地存在著,只看人用什麼角度去詮釋。美夢毫無遮掩地揭示本能欲望,惡夢則猶如心理學的暴露療法(Exposure therapy)挑戰心靈對於恐懼的耐受,逐漸令人習慣以往恐懼的事物。
「惡夢猶如心理學的暴露療法,
挑戰心靈對於恐懼的耐受,
逐漸令人習慣以往恐懼的事物。」
可怕的照片看久了便不覺得可怕,但要是第一次看過之後就不敢再看,那張影像反而會不時同恐懼出現在腦海,偶爾甚至潛入夢中,睡醒後嚇得一身冷汗。白天抑制思緒並壓迫心靈不去想那張照片,然而就經驗而言,會誘發恐懼的事物必然有其現實上的危害,於是大腦就趁睡眠的時候無意識地將影像或者情節偷渡在夢境, 為心靈執行一次自我暴露療法,目的就是在強化心靈的結構,以防未來遇到危險時會不知所措。
然而一旦惡夢過於糟糕,以致於形成夢魘(Nightmare),造就現實的焦慮,甚至剝奪睡眠,惡性循環下又降低了睡眠品質,如同免疫系統攻擊身體的器官組織,將導致反效果。
我們習慣向外索取別人的認同,所以容易感到不自在。然而透過夢境,我們可以更自由地幻想,釋放與外界產生矛盾所導致的壓力,即使是惡夢也不必太驚慌,它也許能幫助我們在現實中活得更加堅強。
駐站作家_維克 Viker
|金車奇幻小說獎優選作家。
|最新出版作品《拼字遊戲》講述深夜中自動拼湊出線索的拼字遊戲、迷霧森林裡失蹤的摯愛青春,過往著作《龍藏:殺龍》。
|作為消費電子產品研發機構工程師,白天畫設計圖,夜晚寫小說,腦袋裡裝了很多想要實現的篇章,以及那些未 在稿紙上填滿的空缺,熟睡時依然循著夢境記下尚未完成的故事。只能等待假期來臨,才有機會潛入水中讓思緒隨波漂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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