度過法式耶誕節!闖入巴黎新凱旋門「拉德芳斯市集」 心想:東方人該過聖誕節嗎?
今天是聖誕節,學校放假。早上特地拆封從家樂福買來的杏仁糕,切幾片在瓷盤上當早餐,雖然沒有製作成附近商家常見的小熊造形,望著窗外白雪覆蓋的世界,還是很有過節的氣氛。
我們這群在巴黎過聖誕節的外國學生沒打算一起出門去逛市集,中午過後相約在拉德芳斯(La Défense)碰面反而更有團聚的味道,其實主要原因是由於昨晚,也就是聖誕夜,我們在聖母院(Notre-Dame)觀禮彌撒之後,一群人又回到街頭狂歡,現在還能勉強起床,就不方便再要求所有人能夠按時赴約了。
北半球冬天的濛濛晨光(攝影_維克) |
法蘭西島大區快鐵
經常降落在巴黎的旅客們應該不會對戴高樂機場感到陌生,機場是快鐵RER B在北方的終點站,一路南下穿越巴黎,最後停在索鎮公園附近的車站Robinson,照片可見Gare de Robinson末路前的擋架。 |
和台灣來的學弟一早約在宿舍門口,兩人搭上巴士,繞著索鎮公園(Parc de Sceaux)外圍一路來到羅班松車站(Station Robinson),再乘坐大區快鐵(RER)前往兩個街區外的皇后鎮(Bourg-la-Reine),在那兒我們和一位斯洛維尼亞同學會合,準備三個人一起先去拉德芳斯逛聖誕市集(Marchés de Noël)。
地鐵穿越巴黎的心臟地帶,比起郊區,車上的外國人變多了,這才開始思考來自西方文明之外的自己是否也有過聖誕節的理由。
艾菲爾鐵塔(tour eiffel)附近的地鐵站比爾阿克姆站(Bir-Hakeim)(攝影_維克) |
聖誕市集
幾個禮拜前,各地來的商家就在巨大且前衛的新凱旋門(Grande Arche)下蓋起一棟又一棟的小木屋,紅毯攤開到了廣場邊緣,像是一座聖誕村跟隨著寒冬,從遙遠的北極圈被原封不動地搬到此處,稍顯突兀地出現在都會區聳立著摩天大樓的商業中心。
穿過巴黎市中心的快鐵RER A(法蘭西島大區快鐵A線)是世界上除了東亞地區(特指日本)之外最繁忙的交通線,圖為停在拉德芳斯( La Défense)的雙層列車(Double-deck)。 |
接過同學遞來的法式熱葡萄酒(Vin Chaud),在穿越大廈之間縫隙的陽光中冒著白煙。原先期待的聖誕節應該要在落著雪的陰冷天空底下,如今地面的結霜仍舊,頭頂卻已是萬里無雲的藍天,真可惜此刻小木屋裡的黃色燈泡都稍嫌多餘了。仰望乾冷的晴空,起風時所帶來的寒冷相當有感,陰影的溫差也彷若換季的交界線。我躲入屋簷下想多體會一點冬季的縮瑟,忽然察覺暖手的酒杯裡有片柑橘在杯口晃動,這才意識到它不僅僅是加熱後的紅葡萄酒。
法國巴黎拉德芳斯新凱旋門下的聖誕市集。 |
Mulled Wine家族:法式Vin Chuad ✕羅馬Conditum ✕北歐Glögg
將香料加入葡萄酒所製成的香料酒(Mulled Wine),始於盛產葡萄的地中海文明羅馬帝國,最早的名字是Conditum。然而歷經西羅馬帝國的滅亡,以及東羅馬帝國的興衰,各地出現的香料酒由於配方與製作手法上的演化,都有了自己的名字。
那些有別於基督的異教習俗,北方蠻族入侵之後再吸收拉丁文明所發酵的文化,都隨著來自斯堪地那維亞的最後一支日耳曼人跨越萊茵河,終究消弭了文明與野蠻的界線,共同融入基督的理念,如同瑞典國王古斯塔夫二世在一個世紀之後(Gustavus Adolphus)自老古斯塔夫(Gustav Vasa)手中承襲的那杯溫熱紅酒Glögg,被悄悄地帶回中土世界,到了法國形成了Vin Chuad。
藥用植物蘊含日耳曼獵人的靈魂,再加入蜂蜜以及楓糖,依舊保有葡萄皮酸澀的混搭釀造酒,是地中海與極地共同催生的產物,加熱之後可抵禦寒氣,更能提出果物的香甜。
法式熱葡萄酒(Vin Chaud) |
探究文化根源會發現任何東西都沒有單一的祖先,就像我們無法分辨聖誕節是完整地屬於誰的一樣。有一瞬間,榭寄生和冬青的花圈、猩猩木和聖誕樹接續映入眼簾,聖誕節不再只是東方三賢來訪馬槽時,探望聖母懷中的耶穌的景象那般單調。
緊接著市集湧現了人潮,其中包含不少外國觀光客。在此有著東方面孔的我並不覺得自己像個外人,因為聖誕節是屬於每一份感受得到溫暖的心。隨後在附近商場的星巴克和大家會合時,我更確定了這份期待。
圖片來源_維克、Pinterest、維基百科
|金車奇幻小說獎優選作家。
|最新出版作品《拼字遊戲》講述深夜中自動拼湊出線索的拼字遊戲、迷霧森林裡失蹤的摯愛青春,過往著作《龍藏:殺龍》。
|作為消費電子產品研發機構工程師,白天畫設計圖,夜晚寫小說,腦袋裡裝了很多想要實現的篇章,以及那些未 在稿紙上填滿的空缺,熟睡時依然循著夢境記下尚未完成的故事。只能等待假期來臨,才有機會潛入水中讓思緒隨波漂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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