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樂好日/ 酸甜苦辣維也納，鋼琴大師陳瑞斌中西合併的童話綺想 - 專訪 (下篇)

▲陳瑞斌攝於美國。（陳瑞斌提供）

專訪上篇提到，陳瑞斌的少年時期總是自煮自足，紅蘿蔔切絲下鍋炒，一箱水要扛七樓。後來的日子，陳瑞斌有了經濟能力，將生存的困境，走成生活的餘裕。

陳瑞斌說過，世界待過這麼多地方，最喜歡的還是維也納，不只是美食、街道或氣候，更令他傾心的，則是當地的文化氛圍。

話雖如此，近年來他的鋼琴演出，選取常與故鄉台灣有關，無論是〈愛河〉，又或是〈寒夜〉，還是11/15日演奏會的江文也。

本次《日日好日》特別專訪鋼琴家陳瑞斌，談談少年時期的維也納經驗，同時揭秘他心目中的奧地利美食圖鑑，以及最重要的，成為鋼琴大師的音樂之路。

▶▶ 回味專訪上篇，請點連結 ▶▶音樂好日/ 「淬煉之後，你會發現另外一條路」鋼琴大師陳瑞斌的少年維也納 - 專訪 (上篇)

 

 陳瑞斌現場演奏「拉赫曼尼諾夫五首鋼琴協奏曲之第一號」片段 ：https://reurl.cc/AyKvQE

▎酸甜苦辣維也納

李鴻駿（以下簡稱李）：網上搜尋「奧地利美食」，出現了烘肉捲、炸豬排、牛肉湯、水煮牛肉、皇帝煎餅（Kaiserschmarren）、薩爾斯堡蛋霜（Salzburger Nockerln）、維也納米朗琪咖啡（Wiener Melange）、啤酒等，想請教您，這些是老師平時會吃的料理嗎？您對奧地利美食──乃至於歐洲飲食，有什麼心得或是特色之處？

                                                   ▲維也納炸豬排。（維基提供）

陳瑞斌（以下簡稱陳）：維也納炸豬排很有名，炸豬排是用很深的鍋子，很多塊一起下鍋炸，有些會在豬排中夾起司或火腿；外面裹的粉漿可以保持內部肉的軟嫩與入味，通常份量都蠻大的，但他們調味的對比也很大，超鹹、超甜、超酸！

另外，維也納咖啡（Melange）比喝一般拿鐵還享受很多。Melange是法語「混合」的意思，牛奶泡沫的打法比拿鐵更厚、更濃稠──最主要的是，喝Melange不會外帶，通常都會在咖啡廳裡喝。奧地利不流行外帶咖啡，能外帶的咖啡店家幾乎只有星巴克。

皇帝煎餅（Kaiserschmarren）有點像煎鬆餅，再配上糖粉與果醬，滋味酸酸甜甜的，不過調味很重要，我在台灣也吃過幾次，但是跟奧地利的不一樣。

                                            ▲維也納皇帝煎餅。（維基提供）

李：這麼多料理當中，最喜歡的奧地利美食？

陳：有一個東西我非常喜歡吃，就是sauerkraut，酸菜，搭配肉類實用的醃漬高麗菜絲──不過這有可能是來自德國，畢竟奧地利、德國、巴伐利亞的語言文化都很相近。歐洲的高麗菜菜葉更厚也很硬，把它切成細絲醃漬，加上佐料、杜松子等香料，去油解膩，非常適合搭配肉類。

另外是奧地利的黑麵包讓我印象深刻，剛出爐的黑麵包單吃就好吃極了，如果配上火腿、沙拉菜也很棒。

黑麵包顏色是深棕色接近黑色，有很多種麥一起製作而成，圓形或方形的都有，麵包上層還有很多穀類，非常有嚼勁，這也是為什麼歐洲人會把麵包當主食的原因吧！不過這種麵包兩天之內一定要把它吃完，否則就會變硬。

李：您對維也納的街道有什麼樣的印象？

陳：維也納多數的料理方式，不像台灣容易油煙味滿街，再加上當地的衛生習慣還不錯，街邊常有咖啡香，那種香是會讓你想進去待著三個小時。我當學生的時候，還沒有感受到維也納的好，後來世界繞了幾圈之後，相較起來我還是最喜歡維也納。

▲陳瑞斌獲獎。（陳瑞斌提供）

▎以音樂外交，以琴聲搭橋

李：許多報導提到，您在歐洲彈奏〈黃河〉或〈愛河〉的表演中，您的琴聲總是流露鄉愁。長年旅居各地，對您而言有沒有哪裡是比較像是「家」的地方？

陳：我對家的定義，不是看建築，也不會去看物質生活的環境⋯⋯因為我小時候一個人長大，只要不是戰亂，或是太危急的環境，我都能適應。

我父母從來都沒有離開過台灣，從來就沒有。不過父母親都還健在，家的連結還是與父母有關，所以在心理認知上，我的家還是在台灣！只是因為工作關係，也許美國、也許歐洲都可以是我的住所，這些地方我可以接受，也有辦法融入。

▲陳瑞斌於好萊屋碗（Hollywood Bowl)）演出。（陳瑞斌提供）

李：近年來，您時常彈奏與台灣主題相關的曲目，如〈愛河暢想曲〉，或是啟發自小說家李喬《寒夜三部曲》的〈寒夜〉等作品，請您談談選擇與故鄉相關的選曲，有什麼特別的用意呢？

陳：第一，我可以透過曲目抒發心情與鄉愁，表達我與家鄉的連結。第二，我認為，這個是作為音樂家的職責──事實上，我也不只有在台灣表演，這些曲目我曾在雪梨歌劇院、香港文化中心、紐約林肯中心等，很多地方我都表演過，我必需把這些音樂與文化，介紹給全世界的主流聽眾。

音樂是一種溝通的橋樑，不只是跟西方國家而已，同時也是跟中國溝通的橋樑。有一次我在香港表演後，也有對岸的官員來跟我說，希望我把這些作品帶去表演，透過音樂，讓聽眾去理解「真正的台灣是什麼？」

彈這樣的音樂與古典樂不同，它能讓沒有機會來的人，透過音樂感受台灣的文化之美。我有碰過兩種觀眾，一種是三十幾年沒有回故鄉的台灣人，聽到我的演奏而落淚；我也看過很多外國人，聽完演奏後深受感動，表示想來台灣看一看。

透過演奏台灣主題的曲目，兩種目的我都達到了，用這種方式，連結海外華人，讓觀眾對台灣這塊土地有更高的認同。

▎中西合併的童話綺想

李：這次11/15在中山堂《童話綺想》的演出，選擇了康果爾德（Korngold）《童話般的圖片》作品3，與江文也《台灣舞曲》的作品1。想請教這次為什麼選擇這兩位音樂家的作品呢？

陳：這次選擇兩位優秀的音樂家，主要有兩個原因。第一，他們兩人在二戰後都沒辦法回到自己的故鄉；第二是，今年是康果爾德誕辰125週年，同時也是江文也即將邁入逝世40週年紀念；第三是，兩位音樂都以音樂留下那個時代的文化。

江文也的《台灣舞曲》作品1、《北京萬華集》作品22與《小素描》作品3，創作的過程以當時的建築、景物與文化作為靈感。之前我到北京表演，還特地親訪《北京萬華集》中的天安門、喇嘛廟、紫禁城等地，對於理解一首樂曲，我不只是想像，而是盡量能親身感受當地的風情。

康果爾德《童話般的圖片》作品3，透過華爾滋的曲風呈現童話的主題。我在奧地利長大，而他是奧匈帝國的人，當時最聞名的就是舞會與圓舞曲（Waltz），這曲風的流行，與當地歷史政治原因有關。

兩位相同時代、東西方的音樂家，作品卻能夠完全地呼應。所以這次的演出之前，我會先做簡單的解說，把選曲的原因、作曲家的文化背景、練琴的過程，以及如何演繹等，解說、示範後再開始彈奏。我想這次的曲目，很多會是在台灣的首次登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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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望專訪上篇，請鎖定的《日日好日》官網「淬煉之後，你會發現另外一條路」鋼琴大師陳瑞斌的少年維也納 - 專訪 (上篇) 🎹 

▎演出資訊  

【台北場】

演出時間：2022年11月15日(二) 19:30 

演出地點：台北市中山堂 中正廳 

【台南場】

演出時間：2022年12月10日 (六) 19:30   

演出地點：台南市新營文化中心 演藝廳

 年代售票 02-23419898 , 07-2256360

主辦/ 節目洽詢 : 綺想室內樂團 02-8521 148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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