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日好日/台式重搖滾樂 MenliveN米粒人 把苦楚化成節拍,對生活嘶吼發洩吧!
圖‧米粒人提供 文‧李昱萱 |
歌曲介紹開宗明義寫著:「一首在最最最低潮的時刻能夠讓你稍微抬起頭的歌」,台灣重搖滾樂團米粒人的《甘苦日子》用磅礡的旋律騷動不安,接著以嘶吼劃破麻木的知覺,直接重擊許多青年那顆闖蕩在城市中歷盡期待與失望的心,歌迷留言:「原來聽到噴淚是這種感覺」。今夜又是個加班日,拖著沉重步伐走在街上,口袋空空、心也空空,那就播一首《甘苦日子》吧,就像歌詞裡頭說的:「生活若是有痛苦,這首歌陪伴你找理想」。
在還沒見到米粒人之前,想像著搖滾樂團在台上賣力激昂演唱,實際見面後卻有著一種親切的反差萌,團員們平均年齡24歲,讓氣氛變得像參加大學同學會似的。這才聊起了米粒人的音樂風格,主唱奕人面不改色的回答:「我們就是金屬音樂裡面的娘炮。」其他人認同般地哈哈笑,接續補充:「對啦!大概就是重型流行音樂,以及重搖滾音樂的入門款吧!」不走完全的嘶吼式唱腔,他們以西方的編曲加入台語旋律和台語歌詞,做出與國外樂團的區隔,從台灣土地延伸出自己的米式搖滾。
硬氣十足的全男子樂團,怎麼會取了個「米粒人」這聽來有點清新可愛的團名?奕人分享:「我們一開始只有英文團名MenliveN,發想自Use Metal To Enliven People(用金屬啟發人們),在一次改編《霍元甲》之後決定取個中文團名,就在手機中輸入ㄇ、ㄌ、ㄖ三個注音,結果跑出米粒人,想想好像不錯耶!簡單好記。」於是米粒人應運而生,將歌迷一夜之間料理成了「米粉」。
歷經團員更迭,目前的6人組合大約從2015年成軍,一群人從學生時代開始玩音樂,當時的歌曲內容多強調夢想、熱血,步入社會後則是音樂風格的轉捩點,在另一首《無價》中大概最能體現,歌詞裡無奈唱出:「難道認份就是我們應當的姿勢嗎?」他們細數:「玩獨立樂團其實蠻燒錢的,錄音、MV、設計、表演全都是成本,這首歌就是在寫我們已經度過小朋友時期,變成了大人的這種無奈,但有些東西即便出了社會、賺了錢還是買不到,例如玩團這件事,即使再有錢也買不到我們玩音樂的回憶、我們寫的歌,這就是無價。」
儘管這幾年台灣獨立音樂風氣盛,但能單靠演出為業的樂團仍占少數,米粒人團員各自有著會計、茶葉業務、freelancer、國軍、音樂系碩士生等身分,音樂成了正職之外最大的抒發口,吉他手盧毅在全球前四大會計事務所工作,他說:「還好有玩音樂,讓我跟別人有點不同,而非過著一成不變的上班族生活。」而平時個性低調、不喜歡引人注意的Bass手峻安,在訪談中話不多,但提及站在舞台上表演的感動,一字字緩緩吐露出感動。
米粒人團員現在分居台北、台中,只能在表演前擠出時間相聚練團,苦笑稱伙伴們都快變成網友,要好好珍惜能在一起的時間,六人的好默契其實也是慢慢磨合而來,主唱浦淞打比方:「你想想,玩團就像一次交了五個女朋友,團員們個性都不一樣,而且音樂這種東西非常主觀,大家難免有不同想法,這時候就會有摩擦,但經過這些年也漸漸找到平衡,所以目前我們發表的每首歌,就是六個人最大共識。」
江湖間流傳玩獨立樂團的人都不喜歡流行音樂,但在訪談間米粒人反倒會大方分享自己欣賞的知名音樂人,「音樂嘛,只要好聽就好,不要去做太多界定。」或許這正是一種多元、開放的台式精神。先前和饒舌團體「臭屁嬰仔」跨界合作單曲《I Want Some More》,米粒人之後希望能參與更多海外演出,尤其想去東南亞,浦淞說:「其實泰國超多人在聽重型音樂,不要以為你在街上看到的移工都是隨便穿,他們很多人身上穿的可是樂團團T呢!」米粒人的第三張實體專輯《米粒人森》即將發行,專題封面以Cyberpunk(賽博龐克)的概念「High Tech, Low Life」為發想,呈現在高速移動的社會中社會底層的壓抑,連MV影像和專輯視覺都由團員一手包辦,十首歌從開始到結束,沒有自怨自艾的厭世呢喃、也沒有驚心動魄的大結局,而是一種最苦幹實幹的真實,說著:「發洩完了,我們就在這有甘有苦的日子繼續打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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